作為《長安三萬里》的導演,謝君偉和鄒靖正在全國各地跑路演,因為行程太滿,兩個人聲音里都帶著些許疲憊。謝君偉感冒了,回答問題要時不時壓住咳嗽。但談起電影制作中的種種、談起和觀眾見面的場景,他們依然滔滔不絕,帶著創(chuàng)作者的真誠和熱情。
這部以李白、高適起伏跌宕的人生際遇與知己之情為主線,用星光璀璨的詩人群像串起大唐興衰與詩詞宇宙的中國動畫電影,目前豆瓣評分8.2,總票房突破9億。不過,比起“扶搖直上”的數(shù)據(jù)和流量,最令主創(chuàng)人員欣喜的是來自觀眾的共鳴。
不久前的一場路演上,影片結(jié)束、字幕走完,觀眾席間,一位剛剛走出校園的大學畢業(yè)生對主創(chuàng)人員說,即將邁入人生新階段的他最近常常感到迷茫,也會有內(nèi)心受挫的時候,但看完《長安三萬里》,他覺得故事中這些詩人的際遇與選擇,對他來說是一種激勵,他會鼓起勇氣,繼續(xù)向前走下去。年輕人的發(fā)言讓謝君偉印象深刻,“這其實就是我們想要傳遞給觀眾的。”
攢了10年的“功力”,追光動畫才推出了這部“新文化系列”電影的開山之作。從立項到上映,整個團隊上千人帶著對中華傳統(tǒng)文化瑰寶的敬畏,誠惶誠恐地打磨了三年。鄒靖說,現(xiàn)在面對觀眾,“我們終于可以說,我們呈現(xiàn)了一份還算不錯的答卷”。
忐忑
繼“新傳說”“新神榜”之后,“新文化”是追光動畫著力打造的第三個動畫電影系列。這個系列的主題,就是以中國歷史上廣受尊崇的閃光人物和經(jīng)典作品作為創(chuàng)作對象,以動畫電影的形式展現(xiàn)給觀眾,讓更多人“愛上我們的傳統(tǒng)文化”。謝君偉告訴記者,3年前,定下系列的主題之后,“唐朝、唐詩一下子躍入我們腦海”??淘谥袊宋幕疍NA里的情結(jié),讓整個團隊幾乎是毫不猶豫地決定,用唐代偉大詩人的人生故事作為“新文化”系列第一部動畫電影的創(chuàng)作方向。
“中國人從小就讀唐詩、背唐詩,但在我們的課本上,李白、杜甫、高適、王維的生平,可能只是‘一頁紙’,我們要用動畫活靈活現(xiàn)地還原這些偉大詩人的一生,把他們面對逆境依然追求理想的那種精神傳遞給大家。”謝君偉說,這部電影立項之初,他們預設的目標受眾很廣——獻給“每一個讀過唐詩的人”。
這樣的設想讓主創(chuàng)們興奮不已,同時也倍感壓力。“忐忑”——無論是謝君偉、鄒靖,還是后來加入的配音指導楊天翔、主要配音演員凌振赫,都不約而同地提到了這個詞。“要講好詩人們的故事,需要很多知識儲備,我們當時非常擔心能不能做好。”謝君偉坦言。鄒靖也感嘆,用動畫去呈現(xiàn)中國傳統(tǒng)文化、直觀地彰顯文化自信,這樣的題材難得,但要表現(xiàn)好就更難。
導演組緩解“忐忑”的方法簡單直接,就是“工作”。從查閱各種文字資料,到請教專家,再到實地探訪,謝君偉、鄒靖帶著主創(chuàng)人員一猛子扎進海量的準備工作中去。光是確定動畫電影的兩位主人公李白與高適,就費了一番心思。“其實定下電影里要有李白,這個過程很順。”鄒靖說,在所有著名的唐代詩人中,詩仙李太白是最具代表性的一位,沒有人不知道李白斗酒詩百篇,沒有人不會背“床前明月光”。真正的難點,在于李白之外的“第二個人”。
鄒靖說,在大家心目中,李白是瀟灑不羈的天縱奇才,但主創(chuàng)人員并不想拍一部傳奇的、讓觀眾無法代入的“李白傳”,他們需要找到一個“普通人”,用他的視角去觀察李白,看到李白“謫仙人”之外的完整人生。他們考慮過杜甫。李白和杜甫合稱“李杜”,分別被譽為“詩仙”“詩圣”,杜甫又一直仰慕李白的才情,似乎是非常合適的“第二個人”。但最大的問題是,李杜之間年齡相差不小,而“我們希望找到的這個人,要和李白處在相近的人生狀態(tài),他們相遇、相知,互為映照,又因為歷史的風云變幻,和個人的選擇,走上不同的人生道路……”抱著這樣的想法,主創(chuàng)人員參考詩詞和史料,將目光投向了似乎不那么“出名”的邊塞詩人高適。
“他和李白之間有書信和詩詞的往來,兩個人比較熟,中年之后又一起去游歷過,這就給我們在兩位詩人之間建立故事提供了基礎。”
鄒靖說,歷史上對高適的評價是“有唐以來,詩人之達者,唯適而已”,他是詩人中為數(shù)不多立過軍功、官居高位的人,“但他前半生經(jīng)歷了許多艱難,靠著堅毅不屈,像一團不息的火焰一樣,到了50歲才終成大器,報國之志得以舒展。就像我們這些普通人,在社會上打拼、奮斗,一直向前,最后終于成功。”主創(chuàng)人員覺得,高適的性格際遇能與李白形成鮮明對比,產(chǎn)生戲劇張力,也能讓觀眾更好地進入故事。就這樣,反復推敲、琢磨,高適成了電影成片中的“第一視角”和李白身邊的“第二個人”。
劇情的原則是遵從大的歷史走向,但對于歷史上的一些空白,或是相對模糊的地帶,可以進行藝術(shù)創(chuàng)作和虛構(gòu),讓詩人的形象更立體鮮活,從書上的一頁紙變成活生生的人——比如有口吃和閱讀障礙的青年高適,比如少時頑皮活潑的小杜甫,比如教高適相撲之術(shù)的李白……
還有那些大家耳熟能詳?shù)脑娋?,也要揉進故事里,“我們想用劇情去探究詩人們究竟是在什么樣的情境下,寫下了這些詩。”謝君偉說。
特效的原則是不能做得太滿,“要收著點,體現(xiàn)一種中國韻味。”動畫建模要有依據(jù),唐俑、仕女圖……都可以作為參考,在形象與細節(jié)上體現(xiàn)大唐氣象。“當你去思考,去想辦法處理這些具體的工作,你就不會一直陷在那種忐忑的心情里了。”鄒靖說。
要處理的事情太多,謝君偉有時會把工作帶回家。他加班的時候,一提到杜甫、王維這些詩人的名字,孩子總是很興奮,會一直追問他們的故事。發(fā)現(xiàn)孩子對這段歷史產(chǎn)生濃厚興趣的那一刻,謝君偉覺得自己的“忐忑”被消解了,“也許我不能成為某個細節(jié)上的專家,但我可以通過我擅長的動畫電影這種方式,讓更多人對中華傳統(tǒng)文化產(chǎn)生興趣”,這就夠了。
功課
“90后”配音演員楊天翔是追光動畫的老朋友,他配過“新傳說”系列《白蛇·緣起》中的許宣,也配過“新神榜”系列《哪吒重生》中的李云祥,去年熱映的《新神榜·楊戩》同樣由他出任配音指導,他還在其中擔綱了一個特別的角色——“說書猴”。即便積累了幾年的合作經(jīng)驗,工作中的他能夠熟練地揣摩角色的心理,并通過聲音表達情感,生活中的他也是個會翻唐詩三百首、會提筆畫國畫的“文藝青年”;但2021年,當楊天翔收到《長安三萬里》制片人發(fā)出的邀請時,他還是覺得“心里一緊”,面對這樣一個文化類項目,他的第一反應是“我要學習,要補課了”。
“入門”功課是他手中的劇本。“我覺得很幸運,在配音開始之前,《長安三萬里》的劇本已經(jīng)很成熟了。”楊天翔說,主創(chuàng)人員交給他的劇本脈絡清晰,大的歷史背景、細節(jié)上的虛構(gòu)、人物性格的拓展,還有那些經(jīng)典的詩句,都已經(jīng)被揉進了故事里。作為配音指導,他和配音演員們要做的,“其實就是理解劇本里,每個角色想要給觀眾以什么樣的感受。”為了保證自己的理解是準確的,進棚錄音之前,他把劇本從頭到尾看了三遍,“我自己看了兩遍,然后和追光的主創(chuàng)團隊,一邊討論一邊看,又看了一遍,這是做得最多的‘功課’。”
既是配音指導又是配音演員,楊天翔要花心思、下功夫的地方更多。為給中青年高適配音,他去重溫了老劇《家和萬事興》里姜武的表演,就為了揣摩、把握角色口吃的度。“要讓人能聽出來高適是口吃,有時候還會因為口吃造成誤會,增加情節(jié)的幽默感,但語速又不能特別慢,讓觀眾以為高適無法正常交流。”他一點一點地和導演組溝通,反復嘗試,才展現(xiàn)出高適初遇李白,助其殺賊時,“適……才有兩個賊人經(jīng)過”的憨直,與“平民遇盜賊,殺……之無罪”的俠義。
入行十年,楊天翔覺得,《長安三萬里》中的角色對他最大的挑戰(zhàn)并不是青年高適“口吃”這樣需要設計的小細節(jié),而是表演的年齡跨度。“我一直要配到他40多歲的年紀,這是大大超出我自己的年齡和人生體驗的。”楊天翔說,無論配音演員還是演員,“是什么就演什么”才是最真實、最真誠的,“你要怎樣才能體驗一個40歲的唐朝人,他的心境,他講話的口吻?怎樣表達才能讓觀眾信服,還得一直‘不露餡兒’呢?”
為解決這個難題,他做的功課,是模仿。在片中,老年高適由八一電影制片廠的資深配音演員吳俊全配音,他是劇組最年長的配音演員,參與錄音時已經(jīng)76歲了。楊天翔對這位業(yè)界前輩的欣賞與敬仰溢于言表,“我特別愛聽老年高適大段大段的敘述和旁白,就像一個街邊的爺爺在娓娓道來,但音色又那么特別。”吳俊全是50年的老兵,拍過片子也打過仗,基于豐富的人生體驗和對職業(yè)的熱情,他對老年高適的詮釋是精準的。《長安三萬里》中一句“莫愁前路無知己,天下誰人不識君”經(jīng)他演繹,打動了影院中的無數(shù)觀眾,而在影片上映之前先,這句臺詞先擊中了楊天翔,“我一開始只是在棚里欣賞吳老師的表演,后來我想,既然我們配的是同一個角色,我將來要變成他,為什么不能試著模仿吳老師的表演呢?”
那段時間,楊天翔在生活中也會有意無意地用吳老師老年高適的音色和情緒去說話,有時候洗著衣服也學兩句。后來,他甚至用更接近老年的聲線,把中年高適的全部臺詞都錄了一遍,“成片中沒有全部保留,因為制作組覺得,42歲的高適對未來是迷茫的,還沒有達到老年作為武將的高適那種堅毅、剛猛的狀態(tài),可能自己之前的表演和情緒更合適。”盡管如此,楊天翔還是覺得,這番模仿的笨功課沒白做——影片中最絢爛的“將進酒”一段結(jié)束,大夢醒來,當高適對李白緩緩說出,“你是天上謫仙人,我是地上的凡人”那一句,“我是受到吳老師的啟發(fā),才能理解一個年長又堅韌的失意者,該怎樣表達內(nèi)心的感情,沒有吳老師,我是不會那樣去表演的。”
“高光”
《長安三萬里》上映之后,有很多被觀眾津津樂道的“名場面”。而對主創(chuàng)人員來說,影片中所有的“高光時刻”,都是他們出于“要對得起這些詩人、詩作”的初心,用苦功夫、笨功課堆出來的。
這其中,最典型的就是亦喜亦悲、亦真亦幻的《將進酒》。追光動畫走過10年,一直強調(diào)臺詞先行,先有臺詞、有配音演員的初步演繹,再有完整的3D建模。所以,影片中李白的配音演員凌振赫第一次錄制這首詩時,他和楊天翔拿到的是只有分鏡的線稿;就是這樣一份線稿,讓兩個人感慨:“這是要拿獎的??!”楊天翔至今還記得當時的震撼,“那些天宮里的巨人拿著大大的酒盞,李白拿個小酒杯還去和巨人碰杯,這樣的想象力啊……”他覺得這一段在世界動畫電影中也該占有一席之地。
為了配得上李白的《將進酒》,主創(chuàng)人員花了一年半時間,只為完成這小小的一個片段。因為最能體現(xiàn)中年李白追求理想而不得的豪邁與悲壯,體現(xiàn)謫仙的瀟灑與掙扎,在影片引用的48首詩詞中,《將進酒》從一開始就被主創(chuàng)設定為本片的高潮和華彩。
這個片段在悲涼的現(xiàn)實與絢爛的幻想中來回切換,“首先一個難點在于到底在哪一刻進入到這種幻想?”鄒靖說,根據(jù)這首詩的意象,他和國內(nèi)頂尖的動畫業(yè)內(nèi)人士商量,在“千金散盡還復來”這一句,潑酒變水,水中現(xiàn)鶴,巨鶴駝起李白,李白又拽上高適、杜甫、岑夫子、丹丘生……詩人們連成一串,乘著順水翱翔的巨鶴飛到天上,“飛上去他們看到的畫面就是‘疑是銀河落九天’。”鄒靖為記者揭秘,“雖然片段里沒有提到這首詩,但這個畫面就是從這句詩里來的。”因為想呈現(xiàn)出更大的空間感,只此一個畫面,主創(chuàng)團隊就花費半年時間,畫了無數(shù)個版本。
那震撼了配音演員的天宮與巨人,也凝聚了主創(chuàng)的巧思。鄒靖說,團隊的理念就是要想出呈現(xiàn)中國文化中最典型的“天宮”造型,“所以整個天宮,我們用的都是玉的材質(zhì),呈現(xiàn)出清冷的天上宮闕的感覺。”主創(chuàng)也希望觀眾一眼就能看出,宮闕中的巨人是中國的“神仙”,所以他們給最初只是“干站著”的神仙配了“道具”,“都是符合中國古代樣式,特別是道家特色的那種道具”……
《將進酒》原本就是凌振赫最喜歡的李白詩作,這位不惑之年的天津配音演員骨子里帶著一份恣意灑脫,也能體會李白人到中年“欲銷萬古愁,難銷萬古愁”的無奈。凌振赫坦言,在進棚為這段詩詞配音時,“我是激動得熱淚盈眶的”。
楊天翔和凌振赫認識了7年,此前也有過合作。作為配音指導,也作為對手演員,他們之間的交流最多。很多時候楊天翔說一句“找一下內(nèi)臟受擠壓的感覺”,凌振赫就能知道他想要的是李白喝醉酒,在房梁上無法保持平衡的聲音狀態(tài)。但他們也會為了一處細節(jié)的處理,反復討論,反復嘗試不同的版本。
表演《將進酒》的最后一句“與爾同銷萬古愁”時,凌振赫自己的方案,是用低沉、幾欲落淚的語氣來展現(xiàn)李白內(nèi)心的愁苦。而楊天翔的建議是讓“與爾同銷”四個字的情緒和聲音高揚到“九霄云外”,最后才落回悲涼的“萬古愁”。“李白想用極致的快樂去消愁,最后發(fā)現(xiàn)萬古愁消不掉,那不如就讓他前面開心到荒唐、開心到像做了一場夢,最后夢一碰就碎了,回到黯然神傷的現(xiàn)實。”楊天翔這樣解釋他對詩仙矛盾心境的理解。
“這個處理真好!”對待工作,凌振赫有他的堅持,有他的“擰”和“軸”,但面對更好的表演方式,他也從不吝惜贊美。
配音工作和畫面的調(diào)整是交替進行的,經(jīng)過反復打磨,“將進酒”段落的最后一次配音,凌振赫在錄音棚里一直錄到了晚上快10點,“其實凌老師已經(jīng)很累了,但是效果非常好。”鄒靖回憶說,當配好音樂與畫面的成品出來,“大家一起站在錄音室外面,集體鼓掌,覺得完成了一個杰作。”
共鳴
與《將進酒》部分一眼可見的“高光”相比,影片結(jié)尾,老年李白終得大赦,撐一葉小舟,吟誦著“兩岸猿聲啼不住,輕舟已過萬重山”的片段,既引得觀眾潸然淚下,又在社交媒體引發(fā)討論,成為《長安三萬里》另一大名場面,對于主創(chuàng)而言,則多少帶些驚喜的意味。
“我想到可能會有觀眾會心一笑。”楊天翔說,給這個片段配音時,作為指導,他只對老年李白的配音演員宣曉鳴老師半開玩笑地說了一句:“我給您泡好茶了,就看您發(fā)揮了。”在他眼里,宣曉鳴老師和李白是有很多共通之處的,他們都有達觀的心境,有令人羨慕的天賦,“宣老師錄音經(jīng)常是‘一條過’,錄一次就是準確的。”這一場,給楊天翔留下印象最深的是李白在船上的放聲大笑, “不是隨便誰都能這樣笑的。”他覺得宣老師笑出了李白曠達的心境,“上小學的時候讀《早發(fā)白帝城》,怎么能想到這他是在流放途中被赦免,往回走時寫下的詩呢?”所以他猜測觀眾會被李白感染,如釋重負,露出笑容,卻“不敢奢求”會有觀眾為此落淚。
那些淚水,證明主創(chuàng)的心思被讀懂了。“其實我們這個片子始于李白和高適相遇在蘆葦蕩,那時的他充滿希望、充滿朝氣,縱馬奔馳、與鳥共舞,而后他經(jīng)歷了那么多的波折和不順,甚至被判入獄、被流放又獲赦免……在電影結(jié)尾,我們該如何展示老年李白?”鄒靖說,這首《早發(fā)白帝城》就是想告訴大家,李白這一生沒有變過,一身素衣、一葉孤舟,即便白首,他依然還是那個自由縱鳥的“少年” 。
一位網(wǎng)友看完電影之后,在社交媒體上留下評論:如果用李白的詩給《長安三萬里》擬定小標題,第一部分應該是“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里”,第二部分是“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第三部分是“天地一逆旅,同悲萬古塵”,最后就是“兩岸猿聲啼不住,輕舟已過萬重山”。
這幾天,有兩家媒體不約而同地向謝君偉和鄒靖求證,這樣的“閱讀理解”是否準確。“我不知道這是哪位網(wǎng)友寫的,但我覺得總結(jié)得特別好!”謝君偉說,這四句詩確實可以作為影片中李白與高適的人生寫照;但更重要的是,這些偉大的詩句透過屏幕穿越千年而來,依然映射著每個人的成長歷程——青春年少時,向往直抵九天的大鵬;初經(jīng)挫折,鼓勵自己天生我材必有用;人到中年,蹉跎疲憊時,感慨天地逆旅……“我們可能都是這樣”,謝君偉說,拍攝這部電影的時候,他希望每個堅持走下去的人,最終都能迎來“輕舟已過萬重山”的開闊。他又想起路演時起身發(fā)言的大學生——拍一部中國動畫電影,獻給每一個讀過唐詩的人,用詩句的魅力引發(fā)共鳴,用詩人的命運給觀眾以力量,他們似乎做到了。(實習生王佳對本文亦有貢獻)(圖片來源:除注明外,圖片及動圖來源網(wǎng)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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