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上那個人,是個沒有退路的我。”
“你們才25歲,為什么聽我的歌呢?”
“才25歲,你們的生活有那么多痛苦嗎?”
最近,出道33年的伍佰正在進(jìn)行巡回演唱會,對著臺下眾多的年輕觀眾,他真誠發(fā)問。
為什么會這么問?
其實(shí),熟悉伍佰歌曲風(fēng)格的人并不意外。多年來,伍佰源源不斷地輸出了300多首金曲,歌詞或積極灑脫,或真誠直接,但無一例外,都唱出了對生活的經(jīng)歷和感悟。
這次巡演,伍佰屢上熱搜。網(wǎng)絡(luò)上流傳著這樣一句話:“別的歌手是全國巡演,伍佰是全國巡檢......”
因?yàn)楦枨鷤鞒雀?,每場演唱會都能聽到萬人合唱,伍佰本人都“插不上嘴”。
多年來,伍佰的形象早已深入人心——一頭不那么精神的長發(fā),一張“縱橫交錯”的臉,常常一副蛤蟆鏡、一身黑皮衣……
在伍佰的身上,有一種“砸碎巨石的溫柔”。懂的人都知道,伍佰就是閩臺地區(qū)的精神圖騰,論江湖地位,連李宗盛見了都要往后稍稍。
有網(wǎng)友稱:“法國有大仲馬,俄國有列夫托爾斯泰,而閩臺人民有伍佰。”
每個人身邊都有個喜歡伍佰的朋友
伍佰的輻射范圍,早就以閩臺地區(qū)為中心,向外延伸到了中國的每一寸土地。每個人身邊都有一個喜歡伍佰的朋友或親戚。
誰都可以用伍佰的歌聲精準(zhǔn)地搭建一個記憶中被生活捶打的場景,恍恍惚惚,霓虹閃爍,楊柳依舊。
在發(fā)廊、KTV、燒烤攤、大賣場、碼頭飯店……
任何平均消費(fèi)不超過30元的地方,都是伍佰的天下。他的歌聲之所以總是飄蕩在這里,并不代表粗俗,反而代表了作品的生命力。
不需要華麗的詞藻,簡簡單單的旋律和歌詞也能打動人。伍佰的音樂活在每個小人物的平凡生活里。
在某音樂APP的評論里,伍佰粉絲的留言大多出自一群在沙啞的嗓音中找到共鳴的小人物:
“我爸愛聽,會唱。每次喝多唱的時候,都會跟著伍佰一起說:“再喝完這一杯,還有三杯”,然后大笑。通紅的臉布滿胡渣,淺淺的,歲月就在爸爸的臉上劃下了傷痕。爸爸很不容易,到了忙季,每天3點(diǎn)起來9點(diǎn)回來,就為了能在村里挺直腰板。剛好過兩年,就得肝癌去世了。爸爸我好想你,一念起,萬水千山。”
“那年剛上班,在火車上端茶倒水,行至山海關(guān),伍佰滄桑的聲音從海鮮市場傳出來,帶著魚腥味一路向北。”
“年少不懂伍佰曲,聽懂已是二百五。”
伍佰那滄桑的嗓音和直白的歌詞就像一把生銹的鏟子,可能看起來并不好看,但總是能將小人物的悲歡從地底鏟出,然后赤裸裸地拿到太陽底下示眾。
那撕心裂肺的感覺,又殘忍又迷幻,讓人一下子揪心一下子舒展,好像砂紙劃過牛皮癬,說不盡的滄桑。
如今,伍佰又成功感染了許多“95后”“00后”。
對于這些初入社會的年輕人們,伍佰就像一個結(jié)界的入口,代替他們走完了跌宕的一生,然后在吞云吐霧間淡淡地訴說著世界之大。
B站上,伍佰早已成了他們的新寵。“前奏一響,老淚縱橫”“再來二百五十遍”“我是那臺鼓風(fēng)機(jī)”“‘00后’里的中年婦女(舉爪)”......
除了在歌迷心中,伍佰在歌壇中也是真正的“老大哥”。
他被稱為“華語樂壇搖滾教父”,劉德華、張學(xué)友、謝霆鋒都唱過他寫的歌。臺灣選百佳唱片,他的兩張專輯都入圍了前十,另一個兩張專輯都入選的人是羅大佑。
五月天的貝斯手瑪莎,在很多公開場合里都說過,當(dāng)年冒充大人在Live-A-Gogo的回憶:“看伍佰的演出,才知道我們距離出道還有多遠(yuǎn)。”
愛情會變,人會變,但“伍佰”永遠(yuǎn)不會變。他總會戴著蛤蟆鏡,用一把吉他彈盡人生中的得到、失去、挫折、成長、放棄、釋懷……
不得不承認(rèn),這種精神內(nèi)核是永遠(yuǎn)不會過時的東西。從某種程度來說,伍佰能被年輕人喜愛,并不意外。
影響力來自精神內(nèi)核
關(guān)于伍佰在歌壇中的地位,有人曾給出這樣的評價:閩臺的鮑勃·迪倫,閩人的精神偶像。
臺上的伍佰,永遠(yuǎn)一頭稍顯凌亂的長發(fā)、扯著粗獷的嗓門、嘶吼著帶有嚴(yán)重閩語口音的歌詞,激勵著每個普通如塵埃的小人物,告訴他們“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
這份被現(xiàn)實(shí)捶得鼻青臉腫,也依然能夠甩起額前濕透長發(fā)的瀟灑,就是閩臺人永不言敗的精神縮影。
因?yàn)樽怨派降乇姸?、地勢險峻,望海而生的閩臺人必須出海探險、當(dāng)漁夫、經(jīng)商,用風(fēng)險博取利潤。
惡劣的生存環(huán)境,是上天對老一輩閩臺人嚴(yán)苛的歷練。在這種環(huán)境里,閩臺人的祖輩訓(xùn)話里總是少不了“愛拼才會贏”的精神。
人生是長的,生活是難的,所以不拼是萬萬不能的。而這種“拼”,帶著濃烈的閩南特色。
他們會為了頭頂那一縷陽光拼盡全力,也需要一個能在黑暗中給予鼓勵的精神偶像,而伍佰的出現(xiàn),填補(bǔ)了他們的精神空缺,并在他們心中豎起了一桿永遠(yuǎn)不倒的精神大旗。
關(guān)于苦難、打拼、愛情、生活,伍佰的歌詞總是鮮血淋漓又直面悲傷,讓荊棘中的人們聽完充滿了力量。
“前方啊,沒有方向;身上啊,沒有了衣裳;鮮血啊,滲出了翅膀;我的眼淚,濕透了胸膛。”——《白鴿》
“那就不要留,時光一過不再有,你遠(yuǎn)眺的天空,掛更多的彩虹。”——《突然的自我》
“將你和我的愛情全部敲碎,再將它通通趕出我受傷的心扉。”——《浪人情歌》
來自伍佰歌曲的激勵,不會是高高在上的口號,他總是站在每個人的心尖上,替你吶喊出心中的不甘。
這個粗獷的大嗓門很少給你語重心長地灌雞湯,而是把一坨坨顏色不那么好看的雞肉擺在你跟前和你說:“你看人生這么長,即使每次吃到的雞肉不是那么好看,但它的味道還是很好啊,所以啊,做什么都要加油?。?rdquo;
他比那些所謂的勵志師更懂什么是“雞血”,所以他懂得用簡單直白的歌詞四兩撥千斤。
有時候,伍佰就像一個地攤上叫賣拖鞋的老板。
他努力吆喝著自己的塑料拖鞋就像上面印著的“sport”一樣抗造。為了證明拖鞋的質(zhì)量,他用力拉拽著拖鞋,沒想到一把拽斷……
沉默片刻后,他攏了攏被風(fēng)吹亂的頭發(fā),說:“兄弟,莫怨天莫尤人,命順命歹攏是一生。”
生活的浪子,歌如其人
歌如其人,伍佰也曾是他激勵過的萬千大眾里的一員。
搖滾天王伍佰也曾是個普通的鄉(xiāng)下少年。20歲左右時,他從臺灣嘉義縣六腳鄉(xiāng)蒜頭村來到大城市臺北打拼。
他擺過地攤,在地下舞廳看過場子,站路邊推銷過英語課,還住過山里的違建房,據(jù)說臺風(fēng)天的時候要用塑料袋接漏水……
一天,在路邊盯著MTV電視出神的時候,他發(fā)現(xiàn)音樂對于自己的吸引力是無法抗拒的。于是,他辭掉了手頭的工作,跑到樂器行打起了工。
在樂器行打工的日子里,伍佰沉醉于練琴,至于賣琴的事,從來都是隨緣。
那是上世紀(jì)90年代,從進(jìn)入樂器行開始,他就買了一把八千塊的吉他,堅(jiān)持不懈地給水晶唱片投稿。終于,他被“臺灣搖滾教父”倪重華發(fā)掘。
在回憶錄中,倪重華曾回憶過第一次見到伍佰時的情景:“我看到臺上有個人戴著一副大蒼蠅墨鏡,穿著緊到不行的褲子,屁股蠻大的,屁兜里還硬塞了個皮夾子。”
“他在臺上又唱又扭,有種別人沒有的魅力,(這)打動了我,我跟自己說:‘哇,這是沒看到過的!’”
從那時起,伍佰的蛤蟆鏡就已經(jīng)成了他的標(biāo)配,日后又成了他的標(biāo)簽。
關(guān)于為何總是戴著蛤蟆鏡,伍佰回答得很直白:“覺得自己的眼睛不好看,所以去哪都戴墨鏡。后來,我發(fā)現(xiàn)不愿取墨鏡的根本原因其實(shí)是因?yàn)楹π摺?rdquo;
很多人不解,如此土酷的人怎么會害羞?但是伍佰的性格就是如此“混搭”,就像一碗熱氣騰騰的蘭州拉面被裝在了法餐的餐盤里,讓人好奇又覺得迷人。
當(dāng)年倪重華簽下其貌不揚(yáng)的伍佰,很多人都質(zhì)疑他的選擇,甚至在他把伍佰介紹給同事時,大家都奇怪他為什么要去給一個“卡車司機(jī)”做唱片。
但后來的一切都證明,這位“臺灣搖滾教父”的眼光有多么毒辣。
如今,伍佰早已是華語樂壇的里程碑式人物。2019年獲得金曲獎最佳新人獎的茄子蛋樂隊(duì)最出名的那首《浪子回頭》,就是在向伍佰致敬。
在這些后生眼里,伍佰身上的拼勁依然還是當(dāng)今社會最寶貴的精神財富。
所有人都明白,內(nèi)心世界無比強(qiáng)大的伍佰配得上這樣的崇拜,但在媒體面前,他依然還是那副害羞的模樣:
“臺上那個人,是個沒有退路的我。”
總監(jiān)制: 呂 鴻
監(jiān) 制: 張建魁
主 編: 許陳靜
編 審: 蘇 睿
(文章未經(jīng)授權(quán)不得轉(zhuǎn)載,轉(zhuǎn)載請加微信“HQRW2H”了解細(xì)則。歡迎大家投稿和提供新聞線索,可發(fā)至郵箱tougao@hqrw.com.c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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