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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一山:演員,永遠是條曲線

2023-08-02 09:27:42 來源:新京報網(wǎng) 作者:張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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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標題:張一山:演員,永遠是條曲線丨人物

電視劇《曾少年》的熱播,讓張一山再次回到熱搜視野。

劇中,他近乎本色地出演了老北京胡同小爺秦川:一方面,熟悉又自在的北京味兒令不少觀眾津津樂道;另一方面,每一次秦川面對青梅竹馬的謝喬(關(guān)曉彤飾)時愛而不得的克制,在時代沉浮中隱忍卻有力的命運抵抗,也持續(xù)引發(fā)著業(yè)內(nèi)外對張一山演技的熱烈討論。

外界喧囂如此,但正在投入新劇拍攝的張一山似乎并不在意。如今的他,鮮少關(guān)注熱搜話題,作品播出后的好壞也全然交給觀眾自由評判。他比大部分人都提早經(jīng)歷了成名、蟄伏、逆境的潮起潮落,當(dāng)所有成長經(jīng)歷都在“童星應(yīng)當(dāng)演得更好”和“童星發(fā)展殘了”的拉扯與博弈中,持續(xù)曝光在大眾目光之下,張一山?jīng)]什么遠大的抱負,他只希望自己永遠是當(dāng)年那個單純的演員——喜歡表演,認真演戲,只要有戲拍,就盡力給觀眾拍出好的東西。

“可能也是無欲則剛吧(笑)。”張一山認真地說,“我沒有想成為大明星,也沒有想一定獲得什么獎項。作為演員,我有被大家記住的角色,現(xiàn)在也一直有戲拍,已經(jīng)很幸運了。不能所有的好事全落在我頭上,這事我早就看得很明白。干點自己想干的事兒,輕松一點,快樂一點,自在一點生活,這是我比較喜歡的人生狀態(tài)。

演北京小爺,也要做“減法”

“有時候你能表達10分,但不一定給觀眾的情緒反饋是最舒服的。那不如給到7分,觀眾可能更有想象空間。”

看過小說《曾少年》的觀眾,很容易把書中的秦川與張一山重疊在一起。

秦川出生于老北京胡同,從小調(diào)皮搗蛋,朋友形容他是“小霸王”,北京話說“渾不吝”;沒什么理想,但勝在腦子聰明,做事總有蔫兒主意。而看似不拘小節(jié)的個性背后,他直爽、仗義、重情誼,可以默默喜歡一個女孩十幾年……是典型的情感細膩的北京爺們兒。

“這部戲比較輕松的是臺詞,一些所謂北京孩子才能聽懂的土話或者俏皮話,我可以很自然地加在角色里。但這也可能是(我和秦川)唯一的契合點。”

觀眾以為的本色出演,對張一山而言卻充滿挑戰(zhàn)。雖同為北京人,但秦川出生于20世紀80年代,而張一山是90后;秦川親歷“9·11事件”“抗擊非典”時,張一山還在上小學(xué),對這些事的記憶早已模糊。另外,張一山的人生中也沒有像謝喬這樣青梅竹馬的女孩。這些細微卻重要的感受,都是張一山無法靠北京孩子的生活經(jīng)驗自然獲取的。

但秦川最難把握的還是他的“普通”。在時代洪流中,秦川沒有男一號光環(huán),性格不鮮明,人生也沒什么典型事跡,就像大街上、地鐵里每一個和你擦肩而過,都不會被關(guān)注到的普通人。但如何把“普通”演得有特點,還要讓觀眾喜歡,這也是最吸引張一山的地方。

從《家有兒女》《余罪》到《柒個我》《春風(fēng)十里,不如你》,無論面對任何題材,張一山似乎都具備一種天然的能力,可以敏銳挖掘人物身上最接地氣的部分,然后用力擴充、放大,將人物個性頂?shù)阶顫M。很多人會將這種表演標簽為“生活流”,而以他曾經(jīng)的話說,有時甚至是故意演得讓觀眾喜歡,想著逗大家哈哈一樂就算成功了。但這一次,面對真正“生活流”的角色,張一山反而做了減法,把生活的勁兒往回收了收。

《曾少年》中,張一山和關(guān)曉彤被廣為稱贊的一場戲是汶川大地震后,謝喬被困在災(zāi)區(qū)生死不明。尚未表明心跡的秦川從北京一路輾轉(zhuǎn)到四川,在廢墟之中,終于見到愛人平安站在眼前。他沒有激動得痛哭流涕,一訴衷腸,反而,發(fā)抖的嘴唇,含淚擠出的微笑,淚珠無聲流下,都將愛的克制與深沉表達得淋漓盡致。

“一山表現(xiàn)得特別好,特別男人。”事后,《曾少年》的導(dǎo)演王雷如此回憶。

實際上,這場戲張一山演了兩條,第一條更收斂,甚至努力把眼淚和情緒都藏在微表情之中。并非此情此景,情緒不能噴涌——《曾少年》中秦川的很多場戲都還有再加工的空間;只是,過去的張一山或許會選擇增強感染力,甚至用血脈僨張的表情、動作,直接把人物情緒噴到觀眾臉上。但如今已有23年戲齡的他,更懂得分寸。“演員得學(xué)會控制和抑制。”張一山總結(jié),“有時候你能表達10分,但不一定給觀眾的情緒反饋是最舒服的。那不如給到7分,觀眾可能更有想象空間。”

演了二十余年,從未“偷過懶”

每場戲張一山都會提前準備多種表演可能性,密密麻麻地寫一片,甚至比劇本的字還多。

研究演戲這件事,是張一山永恒的課題。大學(xué)畢業(yè)至今,每拍一部戲,無論角色大小,他都會做大量案頭功課,追求與上一部戲演出差別,哪怕只有一點點。

2016年,24歲的張一山在網(wǎng)劇《余罪》中飾演了一名臥底,這是他首次飾演警察。張一山曾要求劇組把劇本印成單頁,背面空白,這樣他可以在空白處備注大量自己的思考、理解。每場戲他都會提前準備多種表演可能性,密密麻麻地寫一片,甚至比劇本的字還多。由于《余罪》是分場拍攝,不是按照劇情順序演,張一山還會把每一場戲的情緒記下來,以便拍新的一場戲時做出最合理的情緒銜接。

2016年,由張一山、吳優(yōu)主演的網(wǎng)劇《余罪》一播出即成為爆款。 圖片來自該劇官微

該劇導(dǎo)演張睿曾回憶,張一山是一名極其聰明,且愿意打開自己的演員,“很多演員在演戲時會有思想包袱,有自我保護意識。但一山愿意去接受變化,嘗試變化,而且他也很勇敢,不會擔(dān)心把真實情緒表露出來,演戲的時候也沒有偶像包袱。

《余罪》一夜爆紅,但張一山?jīng)]有選擇延續(xù)題材紅利,而是大膽接下《柒個我》中擁有七重人格的角色,從霸氣潮男、儒雅紳士演到甜美少女。劇本上,對人物的理解與多種表演方案依舊密密麻麻。該劇總制片人張娜曾表示,男星對于扮女裝難免有所忌諱,但張一山?jīng)]有任何意見,非常配合,“連網(wǎng)友都說他‘怎么一點偶像包袱都沒有’。而且他也不會說為了體現(xiàn)男子氣概要穿增高鞋。他是個好演員。”據(jù)悉,劇中紅極一時的“莫曉娜比心”就是張一山自己琢磨設(shè)計的。

《余罪》后,張一山出演了《柒個我》,并在作品中嘗試穿女裝。 圖片來自該劇官微

而后,張一山還出演過戰(zhàn)爭片,把自己投入“槍林彈雨”,每天臟兮兮的,擤出的鼻涕都是黑色的,崴腳、破皮、手背炸流血更是常事。他也打破小人物形象,在諜戰(zhàn)劇中出演諜報工作者。每一部戲,他都會為導(dǎo)演提供不同的表演版本。有時導(dǎo)演已經(jīng)喊“過”了,他還是堅持再試一條供后期挑選。他希望每一場戲,都不完全一樣。

如今回憶起來,張一山自認演戲多年,確實從未“偷過懶”,只要接下一部戲,都會想如何用更好或者更不同的表演方式去詮釋,從來沒有過“就按以前的狀態(tài)演別的片子吧”這種想法。

但對自我的持續(xù)反思,持續(xù)精進,并未令張一山變成一名強勢的演員。反而,在片場,他會積極就表演提出許多建議,同時也欣然把自己視作海綿,對導(dǎo)演的意見盡可能吸納與滿足。包括宣傳每部作品時,他也總是將對角色的理解與塑造歸功于導(dǎo)演。

張睿曾表示,演員在攝影機前看不到自己的具體表現(xiàn),因此很難正確判斷某些表情、動作是否合適,而導(dǎo)演的職責(zé)之一便是幫演員把控。只是往往一些演員會堅持己見,或者很難吸納外部建議。但張一山是那種完全愿意把自己交給導(dǎo)演的演員。“你告訴他剛才那個表情稍微再收一點,或者稍微再出來一點,他都會很好地接受和調(diào)整。”

《曾少年》的導(dǎo)演王雷也回憶,張一山在片場總會和導(dǎo)演交流很多“招兒”:“我能這么演……我也能這么演……我也能這么演……導(dǎo)演,你們覺得我應(yīng)該怎么演?”但如果導(dǎo)演又提出另外的方案,張一山也很爽快:“好嘞!那咱們就這么演。”

在張一山看來,每個人都有不同的人生經(jīng)歷、思考視角。任何事情如果都由自我意志做決定,那一定是片面的。即便像日常的經(jīng)紀事務(wù),張一山也會“民主性”地讓工作室同事們一起投票,絕不掌握一票否決權(quán)。“多聽取身邊人的意見,這樣可能會更豐富或者更好。”

正因為有了差評,演員才能進步

“所以好事、壞事都是雙刃劍,你看到的表象可能是壞事,但可能對于我來講是一件好事。”

2020年,出道二十載的這一年,張一山經(jīng)歷了在外界看來其表演之路上最狼狽的“跌落”。

當(dāng)年6月,張一山搭檔潘粵明主演的電視劇《局中人》播出,劇中他飾演了年輕的潛伏人員沈放。從《家有兒女》的“天賦異稟”,《余罪》的“演技教科書”,到《柒個我》的“敢于嘗試”,多年來,張一山始終被視為最具可塑性的90后演員。然而《局中人》中沈放不時地咆哮反抗,在事件中易怒且情緒化的表達,都在一夜間被觀眾歸為“表演過于用力”。

張一山在《局中人》中的表現(xiàn),被認為表演過于用力。 圖片來自該劇官微

張一山曾在采訪中解釋,沈放腦子里有彈片,時常犯病頭疼,情緒容易焦躁,同時還要斡旋于復(fù)雜的人際關(guān)系中。他希望通過表演,在相對自然的情況下,放大一些人物的態(tài)度和狀態(tài),幫助觀眾去更好地理解、接近這個角色。

但這似乎并未令觀眾買單。一時間,關(guān)于“張一山演技”,網(wǎng)友開始眾說紛紜。

一波未平,五個月后,電視劇《鹿鼎記》播出,張一山徹底被推上風(fēng)口浪尖。外界的輿論漩渦像潮水般持續(xù)噴涌,但作為當(dāng)事人的張一山卻顯得很平靜。他始終沒有正面回應(yīng)什么,依舊忙于新劇拍攝,無縫銜接進組——但在鎂光燈之外,他默默反思了所有的觀眾反饋,“只是我覺得,這種反思應(yīng)該是在創(chuàng)作過程中反思。我要在表演上重新歸零,重新清醒地反省一遍。”

實際上,出道二十余年,張一山從不認為自己的演技有多好;同時,背負“劉星”光環(huán),他的所有成長過程又幾乎都在鏡頭下被放大,被嚴苛評判。這些都令他時刻提醒自己,在任何情況下都要清醒認知現(xiàn)狀,做自己該干的事,不要躊躇滿志,也不要一蹶不振。

張一山鮮少的一次感到迷茫是在大學(xué)畢業(yè)那兩年。上大學(xué)時,他踏踏實實地在學(xué)校“半閉關(guān)”四年,基本沒有出來演戲,直到畢業(yè)才重回大眾視野。但明顯的年齡增長痕跡,不斷把觀眾從童年記憶中拉回現(xiàn)實,輿論開始以他佐證所謂的“童星長殘”規(guī)律,市場不斷拿他與同齡“后浪”進行比較。

“那時候可能會有一點點小危機感,但也沒有真正迷茫。我總覺得會有人來找我演戲,是不是像吹牛?(笑)”張一山形容自己“無欲則剛”。他總是感謝上天的足夠?qū)檺?,剛?cè)胄芯妥屗辛艘粋€被大家記住多年的角色。這已經(jīng)是很多演員一輩子的追求。早年間他就想明白了,即便后面多年,沒有角色再超越“劉星”,他也不會感到吃驚。

更何況,幸運再次降臨,《余罪》又讓他擁有了第二個被觀眾記住的角色。當(dāng)年《余罪》播出三天,點擊量迅速破億,張一山的微博轉(zhuǎn)發(fā)成倍增長。但來不及幸福太久,他就提醒自己不要得意忘形。那些被夸贊的表演,只不過是一個職業(yè)演員應(yīng)該做到,也是必須做到的基本情緒輸出,或許只是在當(dāng)下那個市場,演員稍微給到位一些,就會被認為富有感染力。“演員不可能一直火,永遠是條曲線。”

時間進入2020年后,只不過是曲線暫時觸達低谷。“我覺得所有演員都下意識地希望能拍一個戲,讓所有人都喜歡,所有人都能認可我。不管什么職業(yè)都一樣。但別的行業(yè)可能是1+1就等于2,而演員這個行業(yè)每個人的理解都不太一樣。有人喜歡黃瓜,就有人喜歡白菜。你不可能對上所有人的口味。”在張一山看來,正因為有了這些所謂不好的評價,演員才會相信自己在表演上還有更大的空間,“如果我拍每一部戲,所有的觀眾全都喜歡,那可能我很難再反思、再研究了。所以好事、壞事都是雙刃劍,你看到的表象可能是壞事,但可能對于我來講是一件好事。

對 話

張一山:上不上熱搜,和演得好不好沒關(guān)系

新京報:《曾少年》前,你其實很少嘗試青春、校園、偶像這種題材的作品,大家更多看到的張一山還是在歷史、諜戰(zhàn)戲中,或者挑戰(zhàn)全新類型的角色。是因為偶像劇找來的劇本少,還是你自己有一套選擇劇本的標準?

張一山:確實可能因為我每年頂多拍一兩部戲,不像很多演員一年會拍三四部這樣,所以我會比較在意劇本。有很多青春劇也找過我,但我總覺得劇本不夠好。這是實話。劇本不夠好或者人物確實不夠扎實的,我基本都回絕了。

新京報:但實際上都市愛情、偶像這類作品,能為演員帶來更高的曝光。現(xiàn)在這個市場,如果演員持續(xù)沒有出現(xiàn)在微博熱搜上,可能就慢慢被大家遺忘了。你從小的起點比別人高,會更有危機感嗎?

張一山:可能因為我很小就被大部分觀眾認識了,后來確實在上大學(xué)期間,學(xué)了四年表演,基本沒怎么拍戲。主要因為那個年齡很尷尬,十八九歲夠不上所謂的主角,演一些邊角料的角色還不如踏踏實實上學(xué)。所以四年里我也就是寒暑假有一些戲。

現(xiàn)在想想,《家有兒女》那個年代大家都看電視,沒有手機、網(wǎng)絡(luò),這個行業(yè)也相對單純,相對“真”?,F(xiàn)在各種媒介可以把演員也好,明星也好,網(wǎng)紅也好,輕而易舉地送到普通觀眾眼前。但對于我而言,我還是希望能讓表演成為一件比較單純的事。想當(dāng)明星,可以通過很多手段和方式,但是想做一個演員,我一直覺得就要做好沒辦法成為明星的現(xiàn)實。

包括熱搜什么的,我一直不太喜歡我的職業(yè)影響到我的私生活。當(dāng)然,有的時候你演了一個好作品被大家關(guān)注,就勢必要上熱搜。但我個人覺得,表演是表演,工作是工作,我的生活是我的生活。生活中我不是特別喜歡拋頭露面。表達了一個角色,然后進入下一個角色,這是我的心態(tài)。

到這個年代了,好像也不是好的作品就能上熱搜,也并不一定上熱搜的就一定是好作品。把這件事看明白了以后,你就會覺得那些東西沒什么太大意思。

新京報:你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對這些事情拎得比較清的?

張一山:這四五年吧。因為我也經(jīng)常會在熱搜上看到我的一些事,不管是真的還是被捏造的,經(jīng)歷多了以后,突然有一天就能透過現(xiàn)象看本質(zhì)。好像很多熱搜、新聞、炒作都沒多大勁,跟你想做演員,想創(chuàng)造好一個角色,沒有任何關(guān)系。

新京報:作為從小在北京胡同四合院里長大的孩子,你是否能理解《曾少年》中的發(fā)小感情?

張一山:我特別能夠體會秦川、謝喬、何筱舟三個人的這種情感。因為我小的時候恨不得這幾條胡同挨家挨戶都互相認識。你走到誰家里,都能坐下喝一口水,吃一頓飯,肯定餓不著。我很懷念小時候那種生活狀態(tài),大家就像一家人一樣。

新京報:你身邊還有從小玩到大的發(fā)小嗎?

張一山:有那么一兩個,不多。很多可能也有點像這個戲里最后的結(jié)局,有一些人走丟了,有一些人可能再也沒有聯(lián)系了。很多北京孩子有發(fā)小,但是經(jīng)過多年以后,大家可能因為各自命運的不同慢慢聯(lián)系得少了。

新京報:你工作室的同事好像都是你的好哥們兒?

張一山:對。我們都是在一起待了十多年了。身邊有一群自己非常喜歡的朋友,大家一塊去干一件自己喜歡的事兒,我覺得這更幸福。我們都屬于一路人,從來都不太會追著市場去做一些什么事。我們遇到一些難解決的問題,就舉手投票。他們也很尊重我,覺得如果我是真的不想做就不做。當(dāng)然,有時候該妥協(xié)的時候也得妥協(xié),畢竟要在這個圈子里生活,你不能太特立獨行,但是大家都會做到彼此舒服。

新京報:不拍戲的時候你都會做些什么?

張一山:運動、打球、踢球,然后和一些生活里比較要好的哥們兒、朋友一塊聚一聚,聊聊天。北京人都愛相互“扯扯淡”。要么就在家陪陪父母,也沒什么必須要做的事兒。

責(zé)任編輯:馮小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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